旁边的人听到苏怀谨这赌注,也是一阵哄堂大笑。
“哈哈哈,这主意绝了!”
“赵少爷,你后退什么啊?怕了不成?”
“他一个赘婿能有什么本事?快答应他啊!”
“跟他赌啊,赌输了也不丢人,万一赢了岂不是扬名立万!”
现场起哄声越来越大,众人早已不管两人之间的恩怨,只想着有热闹看,无论谁输谁赢,都能成为城里的笑谈。
苏怀谨身为赘婿,本就名声不好,赌输了不过是再臭一次。
可赵文彦就不同了,刚刚被同窗捧上了天,这会儿再被拱着赌上一把,若真要穿女装当众施粥,日后还怎么做人?
赵文彦左看看,右看看,周围都是催促和怂恿的声音,心里烦躁不已,他死死盯着苏怀谨,脸色青一阵白一阵。
若真赌了,输了便成了全城笑柄,但此刻若退缩,又叫人看不起,说他赵家子弟言而无信。
就在众人起哄时,不远处的城门口,一辆挂着“魏”字旗帜的马车缓缓停下。
“小姐,慢点!”
马车帘子被轻轻掀起,一个穿着翠色襦裙的丫鬟小心搀扶着车内的人下车。
见那女子一身素白与浅蓝相间的广袖长裙,腰束银丝软带,发髻高挽,头戴精致珠钗,肌肤白皙如玉,举止端庄优雅。
她正是魏家小姐,荣园里最为出众的贵女,也是苏怀谨的“便宜娘子”,魏明鸢。
魏明鸢刚要下马车时,身子微微俯身,胸前那一对饱满的乳房在衣襟下轻轻颤动,白嫩的乳肉随着动作微微晃动,胸口的广袖微微敞开,隐约露出一抹深邃的乳沟,若有男子瞧见此幕,只怕都会心跳加快,血脉偾张。
她站定身形,微微抬首,清冷的目光扫过粥棚方向,见那边人头攒动,柳眉不由微皱,淡淡吩咐道:“小环,去看看怎么回事,若有需要,咱们魏家也好出一份力。”
“是!”
丫鬟小环领命,快步朝人群那边走去。
片刻后,小环气喘吁吁地跑回来,神情里满是惊讶,俯身回禀道:“小姐,粥棚那边好像是在打赌……是,是姑爷在和赵家少爷当众对赌,赌他能不能解决解决眼下灾民粮食危机。”
“什么?”
魏明鸢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,随即柳眉紧紧蹙起,自家夫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难不成是偷偷溜出来的?
一想到这里,她心头顿时泛起一股怒意。
她盯着小环,问道:“你确定没看错?”
“没错,就是姑爷!”
小环连连点头,神情笃定。
魏明鸢深吸了口气,俏脸阴沉,冷冷道:“走,过去看看!”
“是!”
小环应声,赶紧跟在她身后。
来到人群外围,前方一名读书人不经意抬头,目光正好对上她,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惊艳。
还未等他开口说话,只听魏明鸢语气冷冽,淡淡喝道:“住嘴!”
那书生将原本要出口的话立刻咽了回去,面露惧色,低头下了头。毕竟魏家,可不是他能随便招惹的。
魏明鸢抬眸望去,只见人群中央站着的,正是自己夫婿苏怀谨,而他对面,则是赵家赵昌的儿子赵文彦,她本就冷若冰霜的俏脸此刻更添几分寒意,却并未开口,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场中二人。
场中,赵文彦本想开口推辞,想说自己不屑与一个赘婿打赌。
可旁边的同窗却怂恿道:“赵公子,这苏怀谨不过是个赘婿,连四书都没读全,能有什么本事?”
“是啊,跟他赌就是了!”
“等他输了,让他当众下跪道歉,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魏家小姐!”
一番话说得赵文彦有些心动,犹豫不决之际,苏怀谨望着他,语气淡淡地道:“如何?赵公子口口声声说我一个赘婿什么都不懂,难道你真的不敢和我赌?”
这话说得赵文彦脸色一变,只见苏怀谨气定神闲地站在面前,目光里带着嘲弄。
赵文彦脑中一热,咬牙道:“赌就赌!我还怕了你不成?”
又加重语气道:“不过你要是输了,也得穿小娘子的衣裳,当众给我下跪道歉!”
苏怀谨神色平静,悠悠道:“可以。”
众目睽睽之下,这场赌约当场敲定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,气氛顿时推至顶点。
一旁的魏明鸢听见那句赌约,俏脸上的寒意更甚几分。
她心里其实一点也不看好苏怀谨,虽说这人是自己当初亲自挑的夫婿,可也不过觉得他老实好拿捏罢了。
他虽读过些书,也就只有几分诗才,至于做事、谋划、理政全无本事,如今这等为民解困的难题,他会吗?
他懂吗?
还能有什么高明的法子?
只怕最后所谓的“法子”,不过是来求魏家帮忙,到时候魏家为了脸皮不得不出钱出粮,反倒便宜了他,成全了他的好名声,自己却要搭进去不知多少家底。
一想到这里,魏明鸢心头怒意更甚,当场就想出声阻止,打断这场荒唐的赌局。
可念头刚起,她又收敛了情绪,若此时自己当众开口替夫婿解围,明天只怕全城都会传出“魏家怕丢脸、贵女弱护赘婿”的闲言碎语,如此一来,魏家的威望也是受损。
一时间魏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。
而场中,苏怀谨与赵文彦的赌约已然敲定。
赵文彦追问道:“既然打赌已成,你且说说,如何解决隔壁两个县的粮食危机?若你只是空口白话,我等绝不会轻饶!”
苏怀谨丝毫不慌,声音拔高,直面人群道:“隔壁两个县,并非无粮,只是粮食都被大商人囤在手中,是不是这样?”
他话音刚落,便有一个打扮还算干净的灾民站出来高声道:“不错!朝廷赈灾,粮仓都开了,可我们县的雨水连绵不断,海水倒灌,路全被淹了,外地的粮食根本进不来。”
“城里的粮店趁机哄抬价格,从五十文一斗涨到一百五十文一斗。”
“能买得起的也买不到粮,买不到的只得等朝廷救济,眼见官仓也要见底,我们这些人只好孤注一掷,冒险翻山过水,逃到这里来讨口活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