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林转入小丘，灌木丛间突然传来低沉的呼哨声。“咕咕、哢嗒”——像是野兽警示，又带一丝人为节奏。
两女刚转过一片巨石，便见几名身形壮硕的异族汉子从树后跃出。
这些人皮肤偏黑，身上绘着兽纹图腾，额头系着兽骨发带，眼神凶狠，动作诡异。
他们嘴里喃喃念着听不懂的话，像咒语：“阿嗬、纳穆古——”
但色相尽现，目光全黏在师徒二人赤裸的身躯上，还有人舔唇发出“呸呸”声，似在召唤同伴。
其中一人突然朝地吐口唾沫，单手在胯下比划，笑声低沉：“嫫（美女），斑甘嗦！纳阿达！”（意：大美人，今天有口福了！）
话音未落，四人几乎同时扑上——
一人双臂张开，欲将洛璃抱个满怀；另一人则舞着骨刀，朝钟灵逼近，其余两人分作左右夹击，动作间竟隐隐有些部落猎手的配合感。
洛璃脸色骤冷，脚下微动，赤足在青苔上一点，人如幻影般避开对方大手，手肘反击直中对方下巴，只听“咔嚓”一声，牙齿混着血沫喷出。
她顺势一记膝顶撞在对方腹部，将人撞得几乎翻白眼。
“咩哈刚！……”（原文大致是：妈的！）余下三人惊怒大吼，竟一时有些迟疑。
钟灵则动作更干脆，指尖一弹，点向迎面骨刀男腕脉，“啪”地一声脆响，骨刀落地。
随即她手肘内旋，反擒对方手臂，轻巧一拉便将人甩到身后。
旁边两人见势不妙，齐齐抱头冲锋，企图以蛮力压倒。
洛璃心头冷笑：这种靠蛮力的打法，在极乐门下根本不够看。
她右手反抓，一把扣住对方后颈，左腿扫膝，硬生生将那人压倒在地；最后一名正欲扑上，却被她闪身让过，一记扫踢将其踹向大树，“砰”的一声撞得脑袋冒星。
短短数息，四人全倒，仅剩一名嘴角挂血、脸色惊惧的羌人瘸着腿想逃。
洛璃如同猫戏老鼠，轻轻一勾手指：“想跑？先把话说清楚。”
钟灵静静站在一旁，双目如电，观察着每一个细节——
这些人动作有训练痕迹，腰间还别着染色兽牙和铜片，应该是某支游牧部族的勇士。
语言带点羌腔，又夹杂几句怪异咒词，显然部族习俗中带有某种“猎女”或“抢亲”的传统。
那活口战战兢兢用生硬的官话解释：“我……我羌人，南部山寨来……咱们……纳新娘，抢女回寨……前面过林就是平原，放过我……”
洛璃冷哼，嘴角挂着不屑：“新娘？你抢错人了。这种风俗还真够落后。”
她扫了一眼钟灵，师父微微颔首：“留不得，这些人一路抢人劫财，已经成性。”
洛璃闻言，不再迟疑，反手将那羌人拎起，面无表情，语气冰冷：“替你的部落多留点记性吧。”
说罢，便将他像破麻袋一样扔下悬崖。
落下前，那人还惊慌失措地喊：“巴阿嗬——！”（救命！）
山林间瞬间回复寂静，只余风声，还有两女赤裸而立的侠影。
洛璃拍了拍手掌，语带讥讽：“山里人，脑袋里全是野兽的规矩。江湖再乱，也轮不到这些下三滥作威作福。”
钟灵淡然道：“下山之后，记得狠一点，有时候仁慈只会给自己找麻烦。”
两人对视一笑，远远望向即将到来的平原与未知江湖。
走出山林，眼前豁然开朗，绵延的平原在晨光下展现出一片柔和的金黄。
师徒二人刚从山野“原始状态”过渡到人间地界，心头都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。
钟灵率先停下脚步，淡淡说：“再这么走下去，怕是要吓坏凡人了。”
洛璃一边环顾四周，一边嘟囔：“还不是山寨那群汉子只会打猎，做衣服只会缝兽皮。这么一大块地界，也找不到块正经布——罢了，将就用吧！”
于是两人俐落地将随身兽皮简单一裹——钟灵手脚麻利地系成一身朴素却贴身的裹胸与短裙，线条简洁反而多了一种说不出的侠气。
洛璃则调皮地撕出一条裂缝，边绑边碎碎念：“我说师父，这皮裙比没穿还辣……但总比全裸吓人吧？”
钟灵淡淡一笑：“怕什么？要是有人真敢胡言乱语，大不了再丢一个下去。”
两人身形高挑、肤色如雪，在阳光下即使被兽皮遮掩，依旧惹来不少路人的侧目。
有村妇偷偷议论：“这是外乡女侠？怎么穿得这么……啊，这腿，这腰！”
有汉子眼睛都直了，还装作不经意地多看两眼，结果被钟灵冷冷一瞪，立刻缩回头颅。
走了没多远，遇上一队挑担的乡民。钟灵主动问路：“这里可有集市、镇子？”
一位老者上上下下打量她们，迟疑片刻才道：“往前三里地，就是马鬃镇。两位女侠若要投宿，得趁早——这会儿进镇，还能抢个好铺头。”
道谢后，两人踏上去镇子的土路。
洛璃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广阔的田野与遥远的山影，忍不住吐槽：“师父，你说咱们这副打扮，进镇会不会直接被当山匪？我可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‘接地气’——还是辣得离地三尺？”
钟灵边走边淡然道：“江湖再大，脸皮还是得有的。能吓住色狼的皮裙，就当是江湖利器吧。”
渐渐走近镇口，热闹的人声、商贩叫卖，还有混杂着人间烟火气的咸甜气息扑面而来。
两人心头都生出一股说不清的“不真实感”——像是从一场野兽游戏直接闯进现世，衣不蔽体，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地融入俗世洪流。
洛璃忽然凑近小声说：“师父，要不要赌赌，今晚能不能找到正经布料？”
钟灵瞥她一眼，笑意里带着点腹黑：“只要你不再撕裙子，找什么都容易。”
两人的身影在镇口人潮中一闪而入，引来一连串惊愕与窃笑——
但这江湖嘛，谁规定女侠只能穿得规规矩矩？